在渥斯特时,我曾有位病人总是会回应你的招呼。如果你向他提出问题,他会十分快乐地望着你不发一语。他是位彬彬有礼、温驯又安静的人,每日循规蹈矩地至餐厅用餐、上床睡觉,却似乎无话可说。除了“哈罗”或“再见”之外,你很难由他口中听到其他话语。
我逐渐对访谈他的过程感到十分厌烦。我急欲获知他的身世背景与病史资料。显而易见的是,他处在与现实脱节的情境中。我足足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摸索出进入他所属世界的方式。
某天,我走近他并向他打招呼:“哈罗。”他也回应:“哈罗。”我接着脱下夹克,并将夹克翻转后反面穿上。
随后,我又伸手替他脱下夹克,里外翻转后再替他反面穿上,然后对他说:“我要你告诉我你的故事。”我就此获得了他的身世背景与病史资料。加入个案的行列,如此而已。
当艾瑞克森将个人的夹克反转颠倒穿上时,他象征性地进入了个案与现实脱节的“反转”与“颠倒”的非现实世界。他并且促使个案加入他的行列,与他使用相同的“语言”。一旦两人置身在相同的“世界”(反转及颠倒的世界)中时,他们即可以展开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