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住在密西根的精神科医师罗勃•皮尔森(Rodert Pearson)曾在家中开设私人诊所,他是附近方圆六十里内唯一的医师。距离最近的医院则远在六十里外。某回,他安排家人全数外出探访亲戚并借机商请建筑工人拆掉住处三楼的烟囱。负责拆烟囱的工人并不晓得皮尔森在家工作,因而一面拆卸一面将砖块顺手往下扔。罗勃无意中走出室外,正巧遇上从天而降的砖头,不偏不倚地砸中了他的前额,撞裂了他的头盖骨。
罗勃双膝一软,几乎就此倒地不起,但他立即撑住了自己:“如果艾瑞克森在这儿就好了。可惜,真该死,他人远在亚利桑纳州,我得自行处理。”他马上利用自我催眠展开局部麻醉,随后开车行经六十里路到达医院,办妥了挂号手续后,即召来神外科医师并向他表示:“我并不需要打麻醉剂。”那位神经外科医师却十分礼貌地坚持他必须注射麻药。罗勃于是告诉麻醉师:“当我身处麻醉状况时,请记录下周遭人士所说的每一句话。”
手术过后,罗勃立即清醒并且告诉麻醉师:“开刀医师在过程中说了;.....他完全记得手术过程所有的对话.负责开刀的医师发现,罗勃甚至听见他与别人讨论该不该放片银板支撑脑壳一事时,整个人惊吓的不知如何是好。
罗勃尚且知会这位操刀的外科医师:“下星期三(事情发生在星期四)我得飞往旧金山。在例行年度大会中发表论文。”
这位医师不以为然地说:“如果你只需穿这点睡衣、拖鞋住院休养一个月,就算不幸中的大幸了。”
罗勃坚持道:“且让我们达成一项协议。下星期二时,请你来此替我做全套身体检查。如果你查不出什么毛病,我就立即飞往旧金山参加年会。如果你查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保证乖乖待在医院里。”罗勃描述,那位外科医师在替他进行身体检查过程中,可说是汗水林漓,然而最后却不得不批准罗勃出院。
旧金山的年会上,我看见罗勃前额上贴着一块胶带。他扯下胶带对我说:“你觉得怎么样?”
我问他:“你是怎么擦伤的?”我看见一道沿着发线伸展的疤痕。他回答:“我的头盖骨裂了。”随即对我详述事情原委。
这个故事足以显示在克服严重身体创伤方面,精神力量远胜过生理机能的复原力。
这故事同时指出,我们平日所承担的角色往往是颠倒的。医师与麻醉师原本只是提供服务的人,病人本身才是执掌大局者。只可惜,绝大多数的病人在患病之际经常退化成无助的孩童心态,将医师视为全知全能又深具权威的父母形象。医师真正的功能其实只是运用本身的专业知识,依照病人的实际需要与渴望进行治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