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年轻女子向我表示:“好几个月来我一直努力设法鼓足勇气来见你。你应该注意,即使现在炎热的夏季,我却依然穿着高领与长袖的衣衫。昨夜,我见到家中地毯上全是皮肤屑,今早则眼见皮肤屑掉了满床。
我心想:我必须去见精神科医师了。瞧我这副全身都是乾癣的模样,事情不会变得更糟的。”
我说道:“你就此认定自己患了乾癣症。”
继续描述症状:“我憎恨自己赤身裸体的模样。我的身体、四肢与颈部全部覆盖着斑斑剥剥的乾癣,我甚至可以任意抖落一身的皮肤屑。”
我表示:“让我瞧瞧你的乾癣情况。我不至于吃了你,你也不会就此死去。”
于是她向我展现她苦恼的根由。我检查得非常仔细,然后告诉她:“你的乾癣大约只有你想像中的三分之一而已。”
她有些生气地说:“因为你是医生,我才来向你求助。如今你却告诉我干癣大约不及我想像中的三分之一。我可以亲眼看见自己的身体情况,你却如此粉饰太平,将干癣数量降三分之一。”
我回答:“没错。你有许多情绪,你的情绪不少,干癣却不多。你是个活生生的人,当然有许多情绪:干癣很少,情绪却很多。在你的四肢与身体上满是情绪的痕迹,而你始终将它们称之为“乾癣”。你的乾癣的确不可能像你想像中的那么多,顶多只有你认为的三分之一数量而已。”
她二话不说便问我:“我该付你多少钱?我会写张支票给你,而我再也不会来见你了。”
两星期后,她却来电表示:“我可以再与你晤谈一次吗?”
我回答:“当然可以。”
她前来坦承:“我要向你致歉,我想再继续接受你的治疗。”
我表示:“你无须向我道歉。我做了正确的诊断,不必接受任何道歉。”
她同意我的观点:“我想你是对的,我不该向你道歉,我应该对你所做的正确诊断感到高兴才是。我不再受干癣所苦了,请看我的手臂,如今只有零星几块干癣而已。我身上的状况也类似。我足足气了你两个星期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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