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十二岁的女孩不在是个孩子了,然而,我却曾经对一位十二岁的女孩运用一种颇为孩子气的技巧。这个女孩来电告诉我:“我曾罹患婴儿时期的脑中风,如今不知该如何移动双臂。你能将我催眼并教导我该如何使用臂部肌肉吗?”
我遂请她的母亲带她来接受治疗,她的母亲立即依言行事。我仔细观察这位女孩,以十二岁女孩的发育标准来看,她的胸部发育得非常好,只是右边的乳房被压在手臂之下,难以呈现它的风貌。我请母亲的人协助女儿脱去上半身的衣物,好让我审视她的身躯与肌肉的发展状况。
随后,我告诉女孩她必须一日三回坐在镜子面前,裸露着上半身对自己扮鬼脸。
“现在,你能将两边嘴角向下撇吗?请再做一次,并体会胸部皮肤受到拉扯的感受。我个人只能进行脸部半边的拉扯。”
我接着指示她必须每天三次坐在镜前二十分钟,从事这项拉扯嘴角的活动,换句话说,不断收缩胸肌。
女孩问我:“我必须坐在镜子前吗?”
我说道:“否则,你想要坐在哪儿呢?”
她表示:“我想要幻想一下电视节目。”
她自此每日在幻想的电视机前观赏幻想的节目,同时进行我指定的肌肉运动。她颇享受如此一边观看幻想中的电视,一边扮鬼脸的过程。
当你开始移动某块肌肉时,肌肉的运作将会不断扩散,随即牵动其他肌肉。试着移动一只手指头,你势必会开始无意识地扩散如此简单的动作。这位女孩的手臂就此逐渐恢复运作。如今,她右边的乳房已脱离手臂的压制,回到了它原来该在的位置。当年的小女孩此刻已成为一位成功的执法律师。
艾瑞克森对于这个案例的评论相当详尽。一如往例,他尝试引发一项极小的改变,一项无力直接牵动手臂肌肉的嘴角运动。他间接运用解剖学促使个案收缩她的胸肌——随即连带牵动她的手臂肌肉(尤其是大胸肌的运作必定影响手臂的肌肉组织)。然而,为什么艾瑞克森不直指问题核心,简单告知女孩练习运动手臂肌肉呢?因为他知道她早已发展出强烈的抗拒心理,单刀直入的治疗方式必定不管用而她如何抗拒得了如此间接委婉的治疗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