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瑞宁与任小妍第三次正式催眠治疗
经过一番交谈之后,徐瑞宁引导任小妍来探讨她未婚夫的事情。虽然任小妍的个人档案中并未提及其未婚夫,在之前的面谈以及催眠过程中也只字未;但是,徐瑞宁敏锐的观察力,发现任小妍已经6次用右手摸左手中指;因此他断定,任小妍跟她未婚夫之间有故事。事实上,这个动作,是方教授和任小妍一起精心设计的第五个心锚;前5个心锚都是语言的暗示,这个心锚则是一个非语言的隐秘暗示,目的就是要让徐瑞宁引导任小妍去探索她跟她未婚夫之间的故事,因为此故事正是徐瑞宁心理疾病的核心。
而徐瑞宁发现这个隐秘的线索后,感到很有成就感,因此他一针见血地指出这个线索,并让任小妍无法反驳,想借此逼迫任小妍说出她跟她未婚夫之间的故事。但是,很显然,任小妍不能直接明说这个问题,因为那样会引起徐瑞宁的警觉和防卫。所以,她假装不愿意谈论这个问题,甚至假装要离开了。当任小妍拿起提包,准备离开的时候,徐瑞宁突然按下了他桌子底下隐藏的开关,让整个房间里的灯熄灭了,借此阻止任小妍离开。当任小妍感到惊恐不已的时候,徐瑞宁开始安抚她的情绪,并告诉她:“我当心理医生很多年了,很多看上去轻描淡写的事情,其实比我们想象的要严重得多。”徐瑞宁讲这句话,就是为了暗示任小妍赶紧说出真相,因为这件事对她会有很大影响。
当任小妍正在犹豫要怎么讲这件事情的时候,徐瑞宁突然打开灯,说:“今天治疗到此结束,请回吧!”这让任小妍错愕不已,因为这又是一个模式中断的催眠手法;徐瑞宁关灯不让她离开,然后开灯后,却又说治疗结束了,让她回去;徐瑞宁出其不意的做法,打破了她固有的预期,让她陷入恍惚状态。任小妍则顺坡下驴,直接进入了催眠状态,去搜索有关她未婚夫的记忆。所以,接下来的画面,并不是任小妍的身体走出治疗室了,而是她的潜意识走出去了;她的身体,已经被徐瑞宁扶到催眠椅上了。
当任小妍进入催眠状态、走出治疗室后,听到了很多孩子的笑声,那是她孤儿院的记忆。突然有一个小女孩牵着她的手,拉着她往楼梯上走;这个小女孩正是4岁时的任小妍。走到楼顶,打开门后,她看到了20来岁的自己,在孤儿院里跟孩子们玩耍的情形。注意,这次催眠中的回溯过程,三个不同年龄段的任小妍一起出现在镜头中,表示这是一个抽离的画面;也就是目前30多岁的任小妍和4岁的任小妍,一起以旁观者的角色,看到20来岁的任小妍所发生的一些事情。当孤儿院林院长走过来,跟20多岁的任小妍打招呼时,30多岁的任小妍想跟林院长说话,但是4岁的任小妍阻止了她。
紧接着,任小妍的未婚夫骆雨淞出场了,他是一直在这所孤儿院长大的年轻人;长大离开孤儿院之后,成为了孤儿院的志愿者,经常给孤儿院送些礼物,帮助孤儿院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接下来的记忆,变成了结合的画面,画面中已经只剩下8年前的任小妍了。任小妍与骆雨淞一见钟情,很快陷入了爱河。镜头一转,骆雨淞的生日到了,在前去庆祝骆雨淞生日的路上,他把自己的生日分给了任小妍,从此3月3日就是他们俩人共同的生日,这个情节,也跟前面徐瑞宁对任小妍生日的推断对上号了。
镜头再转,出现了骆雨淞在床上向任小妍求婚,为她戴上戒指的画面。此时,出现了两句对白,骆雨淞说:“孤儿院的生活让他明白了,亲人有两种,一种是天生的;一 种是经过后天的努力付出才得到的。我想成为你的亲人!”说完就为任小妍戴上了戒指。而任小妍的反应,跟一般正常女人不太一样;一般的女人,如果听到自己心爱的男人对自己求婚,想成为自己的亲人,会感到很温暖、很幸福、很高兴;但任小妍却表现得有些犹豫,她深长地说:“你答应我,永远都不要离开我!”这是曾经被遗弃过的小孩非常普遍的反应,他们对跟亲人分离,包括跟爱人的分离,都存在着超越常人的恐惧和痛苦反应,那是他们心灵深处的创伤心锚。
接着,骆雨淞说:“可是你知道,我最终还是会离开你的!”这句话应该不是当时真实的记忆中所说过的,而是骆雨淞死后,任小妍的潜意识扭曲而产生的;因为,当时的情境中,骆雨淞并不知道自己会死。接着,镜头一转,出现了骆雨淞和任小妍一起躺在一口棺材里的画面。任小妍醒来后,感到很恐惧,她用力推开棺材盖,站起来后,看见很多穿着黑衣为他们默哀的人。她惊恐地走出棺材,当她脚刚刚跨出棺材时,骆雨淞突然伸手抓住了任小妍的手,并再次为她戴上戒指。
随后,骆雨淞幽怨地看着任小妍,问道:“小妍,我为什么会死,你为什么要杀了 我?!”任小妍很惊恐地说:“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此时,镜头转向了现实中的徐瑞宁和任小妍,任小妍口中喃喃地说:“真的不是我!”骆雨淞问道:“那你告诉我,是谁?是谁?到底是谁杀了我!”就在任小妍的心理防线即将崩溃,即将说出真相的时候,方教授设置的保护机制——防止任小妍泄密的心锚再次启动,方教授突然从背后出现,捂住了任小妍的嘴,把她拉走了。随后,任小妍就已经完全没有了反应,好像假死过去了一样,任凭徐瑞宁怎么呼唤她的名字、翻开她的眼皮都没反应;徐瑞宁束手无策、唉声叹气,只好强制把她唤醒。
醒来之后,任小妍问徐瑞宁:“你什么时候催眠我的?”徐瑞宁则回答到:“你得告诉我,你未婚夫是怎么死的,我才能知道怎么帮你呀!”此时,任小妍欲言又止,她害怕出了差错,引起徐瑞宁的警觉和防卫。于是,她表现得有些情绪激动,跑进厕所里;在厕所里,她并没有洗手、洗脸、或是哭泣,而是做了个深呼吸,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擦干眼泪,稍做沉思,走出厕所,缓缓回到治疗室内。事实上,这是任小妍利用上厕所的时间,来思考如何应付徐瑞宁的对策。回来后,任小妍喝了口水,抛出第六个心锚, 缓缓地说:“车祸! ”徐瑞宁显得有些惊讶,立刻在病历上写下“车祸”两字;接着问任小妍:“当时,你在车上吗?”任小妍摇摇头,接着告诉徐瑞宁,这是8年以前的事情。当徐瑞宁问她能否详述事情经过时,她拒绝了,因为她知道这会让徐瑞宁警觉。